Templerlord 发表于 2018-8-24 06:47:26

【野史】【近代早期】承火人

本帖最后由 Templerlord 于 2018-8-24 06:51 编辑

先发简介,后发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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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由于正统圣裁军没有记录个人生平的习惯,所以他们的事迹大多是由旁观者所记述的。这些人有的是亲身经历过相关的事件,有的是偶然听到过当事人自己的口述。由于信息往往支离破碎、来源和可靠性也各不相同,因此描述中擅自解读和补充的部分极多,只能算作野史。

然而他的薪从无论各方面都是圣裁军中的异类,对记录也是情有独钟。拜此所赐,此人自我意识衰退得最慢,但相应地圣火赐福也最浅。然而这丝毫不影响他在灰炬马锡安(他的薪从对他坚持用师父相称,但马锡安逢人介绍的时候都说他是此人的灰炬)的教导下有效地战斗——不如说,正因如此,他才能有效地融合自己之前的技巧,创造出一种世间未见的新战术。

此人记录的最多的事情,除了星源国度动荡见闻之外,最多的就是马锡安的生平事迹了。马锡安本人对此不屑一顾,但也不回避自己薪从的询问。然而即便如此,有很多时候作者还是不得不自己去推敲当时的场景,补完空缺。

这些额外的、不必要的困难都是因为此人极力尝试完全代入到师父马锡安的心境去记述所导致的;至于他为什么坚持这样做则未可知。或许,代替已死之人活着,是他作为亡国的遗民不得不承受的负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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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些装逼废话的意思是:文章我是以马锡安视角写的,但是故事上来说它只能是别人记录下来的,所以我就干脆编了这么一段儿拿来圆场。

更新很可能非常慢,非常破碎,还请见谅。

Templerlord 发表于 2018-8-24 06:55:58

本帖最后由 Templerlord 于 2018-8-24 07:14 编辑

愿那虔信的人焚烧,如蜡烛焚烧;愿那虔信的人得光明,正如蜡烛得光明。

愿那英勇的人焚烧,如火炬焚烧;愿那英勇的人得指引,正如火炬得指引。

愿那卑微的人焚烧,如柴木焚烧;愿那卑微的人得差使,正如柴木得差使。

愿那有罪的人焚烧,如落叶焚烧;愿那有罪的人得安息,正如落叶得安息。

愿那无望的世界焚烧,如我父兄焚烧;愿那无望的世界成灰烬,衬我父兄的骨灰。

愿那恶毒的灵魂焚烧,如我妻儿焚烧;愿那恶毒的灵魂永世受罚,偿我妻儿的苦难!

我自愿献出灵魂与肉体,神应允了。神所应允的,必能安然行于世上。

汝偷掠他人鲜血与性命,神厌恶了。神所厌恶的,必将受严厉的苛责!

神所应允的我必维护,神所厌恶的我必断绝。我乃擎炬者,持圣火之人;身负驱暗启明之职、斩荆开路之责。

一日承焰,终生照人;直至燃尽,永不止熄。
Borei i Floga Katharismou na Kaiei Aionia.


马锡安从单膝跪地的姿势站了起来,戴好头盔。今天他重温誓言的仪式比往常要花了更多的时间。对于这额外花去的时间,他稍微有一点儿懊恼:不论是这磨磨蹭蹭的仪式,还是故意摘下头盔的举动,看来都没有能让那两个刺客上钩。

或者不如说,对方连续跟踪了五天都没有暴露出任何破绽;对这样的高手做出画蛇添足的事情,没准反而会让自己暴露了额外的有效信息。

马锡安在头盔里轻轻叹了口气,热腾腾的气息被铁皮反冲回他的脸上。

敌暗我明,况且对方有充足时间布置场地,此时冲上去绝非明智之举。然而已经过了五天,倘若再这样继续暴露自己的信息,那就已经是直白的愚蠢了。

“要是同路的旅人,就张嘴报个身份;要是寻仇的刺客,那就尽快动手吧!”

没有回应。马锡安望向斜后方路边的树林,他很确信那里是有人的,至少在他回过头之前是有人的。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同样空空如也。

“要么动口,要么动手,来吧!”他摘下头盔又喊了一声,生怕自己的嗓音传不出去。但是正如他预料的一样,这个举动也没有丝毫用处。

“唉,那好吧。”他把头盔重新戴好,解下身上的包裹放在地上;从背后取下盾牌,在左手臂上绑紧了束带。最后,他从腰间取下了挂着的链枷。两指一松,沉甸甸的铁球立刻把锁链坠得绷直。他弯下腰,挥动手臂将链枷甩成一个呼呼生风的铁环,然后铁环周围的空气又开始劈啪作响。紧接着,他猛地一甩,将铁球直甩向天空;刹那间,视线前方的一棵树上爆出了黑色火焰。很快,黑色火焰中又冒出了白火。但是惨遭这一命运的树上既没有出现红热的炭火,也没有发出树木燃烧的哔剥声响,而是在簌簌风声中逐渐化成了飞灰。

马锡安又再次抡起了链枷。

“如果我不得不把这条道上的掩体一路清理到星源国去,那我也只好那么干。”说着,马锡安点燃了道路另一方向上的一棵树。

“住手!”一名杀气腾腾的猞猁跳了出来。此人奇装异服,用的武器也不伦不类:身穿斜襟深紫布衫,下摆挺长;茶色布裤下面是一双黑靴。两臂上的皮环毫无疑问是护腕,但腰间围着的革片和左胸绑着的一块锃亮的青铜圆片虽然大概能猜到是某种护甲,但却从未见过有这样穿着的人。衣服上虽有长蛇花纹,但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防护性能。背后背着一把看似砍刀的武器,虽然形状很特殊,但怎么看也不是适合针对全身板甲的武器。马锡安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何会直跳出来面对自己?然而还不等他细想,对方却先发了话:“胆敢对星源国口出狂言,好大的胆子!劝你速速折返,免遭皮肉之苦!”

马锡安停下手里的动作,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子。虽然自己没怎么见过星源国人的真面目,但是这人的装束和举止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以前遇到过的其他国家的人,看来至少这一部分他说的应该是真话。“另外那个不是你的同伙吗?”马锡安歪着头问道,“你俩一起跟着我可好几天了。”

“什么同党,闻所未闻,简直不知所谓!”对方不耐烦地答道,“不论有何借口,你等流民若敢动星源国一草一木,在下断不饶你!”

“在下?”马锡安在头盔里撇了撇嘴,可惜没有人能看见。“您这态度怕是早就已经‘在上’了吧。算了,”他端起盾牌,摆好架势,“一会儿他要是站你身前,那就是跟你一伙的;要是站我身后,那就不是。”

对方听了,更是满面怒容:“打便打了,何须多言!”正说着,话音未落便把武器抄在手里,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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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扣书(不

其实是最开始构思如何开头找感觉花了很久,决定用祈祷词引出角色的时候,又花了好半天来推敲这个东西。结果实际写的时候写了没多久就没时间了,其实还根本没多少字。而且这段战斗我还没完全想好,不过从上面这段文字,基本能看出来我写东西是个什么尿性。

还希望这几年未动的文笔能对得起各位看客的眼睛,以及对得起将角色托付给我的人。有空会争取迅速把这部分更完。

Templerlord 发表于 2018-8-28 20:12:20

本帖最后由 Templerlord 于 2018-9-14 01:30 编辑

随着紫衣人飞速冲来,马锡安立刻左手举起盾牌护在身前,右手则赶忙开始转起链枷。来者体型虽然算不上大,但是气势很足,想必决心和自信都很充沛。攻击路线笔直,想来是为了借助腿部发力来使用强力招式,应该是动作大开大合,但攻击势大力沉的类型。这种类型的打法对付一定程度的防御措施确实非常有效。

但是对于熟练的盾战老手则会吃尽苦头。如果是一般人的话,硬接这一下绝不明智;但是对能够轻松使用加重铁盾的马锡安来说,对付它的手段还有得是。

然而,就在短兵相接前的一瞬间,对方突然跳向盾牌一侧。电光石火之间,马锡安只能来得及下意识地将盾向侧后方举起。刀刃和盾面接触的一瞬间火光四溅,爆发出响亮的轰鸣声。仓促格挡差点让马锡安站立不稳——即使是以前面对长柄战锤时也没有过这样的事。

但是作为一名圣裁军的马锡安考虑的却不是这些。他心中想的是“更要紧”的事情。

不周全的防御可以保证自己全不受伤,这一点已经得到证明了。

接下来就是如何抓到对方的问题了。不,还有另一个人没出现……这人肯定在暗中观察,有必要针对他也采取措施。

紫衣人借着刚才的反冲迅速后跳拉开了距离,紧接着脚一点地就再次猛冲过来。但是这次和上一次不同,这次对方每踏一步,脚下都会闪出噼啪火光,简直就是踩着阵阵爆炸烟云而来。拜此所赐,他的速度增加了接近一倍。

如果他再搞最后变招的话,那么刚才那样的蹩脚动作不可能防得住这一下——对方估计也瞅准了这点。但是……

小子,我身上的火可不是你能比的啊!

马锡安转身站定,右脚在前,举好盾牌。仅仅做完这个简单的动作,紫衣人就已经冲到跟前了;然而马锡安没有闪避或者防御,而是举着盾向前猛地一顶。这一顶的速度由圣火驱动,非比寻常;即使身手快如紫衣人也大吃一惊,连忙闪躲。但是还未等他落地,马锡安右腿发力,随即变换轨道,盾牌的边缘向侧面砸去。

紫衣人断没想到自己敏捷反被敏捷误,完完全全中了招,当即摔在地上。但是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土地一下子变成了松软的凹形。整个人摔在上面只发出了轻微的“啪嚓”一声,根本不是气势汹汹的汉子倒地该有的声音。

原来同伙的能力是地系吗……看来还挺麻烦呢。不得不用其他战术了。

“何必呢,我帮你干掉雇主,不就不用做这种拼命的事情了吗?”马锡安对着地上的紫衣人喊话道,“杀手这种行当干起来很不划算的呀。”

“谁是什么鸟杀手,我是星源国的正经人!”对方双腿一翻,随之一跃而起,随即立刻摆好架势,也不等话说完便再次急攻过来。

“就凭你?”马锡安不等对方“正经”二字说完便大声挖苦。紫衣人不答话,只是身形一闪,果然又在最后变招。但这一次马锡安将盾横举,结结实实挡住劈砍。既然刚才已经先手绕后了,却不能攻击到完全没有防御的后背,也不能从盔甲缝隙中攻击弱点,说明刚才已经是他敏捷能力的上限了。这个程度的话,还是应付得来的。况且,攻击圣裁军被挡住,那可不是挡完就完事了:马锡安左臂一撇,卸去紫衣人攻势,紧接着右手链枷呼啸而去。

眼看着紫衣人的肩膀就要被铁球锤个正着,一条土石尖柱却突然从下方升起,挡住了攻击的去路。铁球撞在土石柱上,当即将其拦腰砸断,仿佛根本没有受到阻碍一般。紫衣人抓住这个机会退开了。

这就奇了,倘若刚交手的时候抓住破绽出这一招,没准胜负已分了。紫衣人对这招毫不惊奇,说明绝对是熟人出招,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用来抢占先机?

但也有可能是对方显然不了解圣裁军所习惯的战斗方式以及这些战斗方式背后的缘由。对方一开始多半是想要绕过武器和盾牌偷袭——对于一般人,这一招会非常有效。但是,圣裁军不仅有出众的盾战能力,而且作为武器的链枷在贴身时快速反应能力很差;如果之前他是从武器的方向偷袭,不仅不会有丝毫被反击的风险,而且很可能已经重创目标了。

算了,既然如此,不妨下点狠手试试吧。

“跟踪路人、大打出手,你们星源国的正经人都干这个吗?”马锡安质问道,“你第一下出手就明显想置我于死地,难到星源国就是这样的腌臜之地,里面都是你这样的人?”

“你!”紫衣人听了怒不可遏,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但马锡安说这些话所要激怒的,并不是眼前的紫衣人。

“如果。”马锡安转起链枷,旋转时铁球上逐渐开始燃起黑白色的圣焰,很快变成了一个奇异的火环。“如果被我知道星源国的人真都和你一样,我必定把他们挨个烧死,一个不留!”

“岂有此理!”紫衣人听罢暴跳如雷,当即跳起三尺多高,刀泛深红血光,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劈下来。这下但凡劈中,只怕天下没有几人能全身而退;哪怕是盖世英雄全力防御,怕是也要留个深可见骨的伤口。然而还没等他落下,马锡安先将铁球猛地砸向地下,紧接着一股黑白双色的火柱冲天而起,瞬间便吞没了紫衣人。

等到火光散去,只见到马锡安站在一个圆形的浅坑里,身旁只有飞灰簌簌。

在他对面,紫衣人正在摆脱另一个黄衣人的搀扶。

“灵潇大哥,你来多管闲事作甚!此人如此放肆,我不杀他,如何对得起三位先皇?”紫衣人仿佛出了丑一般气急败坏。

“还不住口!你屡次对行人动粗,这次更是闹到生死相搏。”被称作“灵潇大哥”的黄衣龙人也满面怒容,“别忘了我们是缘何才要客走他乡,难道你也要和都城那些九黎人一样,是非不分?”

“灵潇,我叫你一声大哥,是敬你为了千秋大业鞠躬尽瘁,后来又奋不顾身带领我们一班人马逃出来。我知道我欠你一命!”紫衣人喊道,“可是如果你要在这时候辱没天威,中伤扶优大人,我告诉你,九黎的尊严可比我这条命重多了!”

“蚩祸蚩祸,你可真是又痴又祸!是非不辨,善恶不明,黑白不分,还谈何尊严!我且问你,如若此人真是恶人,又怎会听我等在此聒噪,早该攻将上来了!”黄衣人一顿,然后不耐烦地一甩手指向二人的衣服:“适才你我身上不贴身处之衣物只一刹那便被烧至千疮百孔;我们三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你可见过为兄被甚么火焰弄得如此狼狈过?若是稍稍慢了一刻,怕是已经粉身碎骨了!你已屡次徒生事端,最后十之八九是靠我轻功脱险,还说什么一条命。况且此人功力深厚,冤家宜解不宜结!”

“三人?”马锡安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那第三人呢?”

被称为蚩祸的紫衣人见状,狠狠瞪了黄衣人一眼,而黄衣人则满脸焦头烂额状,长叹了一口气:“玄鸿,出来吧,已无必要再躲藏了。”

一名小个子的绿衣龙人从树丛中跳了出来。比起前两人,脸上还带着少许稚气,然而神态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难怪之前没有发现他也在跟踪自己,或许是因为他并没有在跟踪自己,而只是跟着另外两人吧。

“玄鸿见过义士。”绿衣龙人对着马锡安稍一欠身,当做打了招呼。

“马锡安·贝利撒留。”马锡安也跟着一欠身,然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黄衣龙人看看玄鸿,又看了看马锡安,叹了口气。

“在下轩辕灵潇,此二人是我队中手足,适才出言不逊者名为蚩祸,多有冒犯,还请见谅。”灵潇说着,抱拳鞠躬,以表歉意。玄鸿也跟着低下了头,倒是蚩祸理直气壮,毫无悔意。

“灵潇先生,幸会幸会,”马锡安也跟着点了点头,“但是这位……蚩祸先生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我三人自幼结缘,同生共死。如今已经无家可归,不得不结伴出逃。万望义士网开一面,可怜我三人无依无靠,莫要重责。”灵潇的腰弯的更低了,然而蚩祸还是把脸扭向一边,没有任何表示。

“你的难处我知道了。”马锡安一边说一边掂着链枷的铁球,“你们俩与此事无关,我不追究你们。可是这小子对素不相识的无辜路人动了杀心,如今又毫不悔改,已经是一名罪人。罪人必须受罚。别忘了,世上可不止你们无依无靠,世上无依无靠的人多半是受这种人所害才沦落至此的。”

“少放屁!前来星源国的异邦人,岂有一个无辜者?”蚩祸听了刚才的话,不仅没有反省的意思,反而更加暴躁起来,“若不是因为你们这些祸根,星源国又怎会内乱,我们三人又怎会流离失所!我等无依无靠,不正是受你们之害吗!”

“一派胡言,还不闭嘴!”灵潇的声音也抬高了一个八度,但紧接着他又恢复了之前不卑不亢的声音,身体又弯得低了一点儿,“我这名不肖之友的过失,若非要清算到底,便由我来替他受过吧!”

“灵潇哥!”旁边的玄鸿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几乎鞠躬成90度的灵潇,“你又没犯错误,怎可这样!明明是他自己惹事,为何你要代他受过!”

“玄鸿,你也莫要多说了。灵潇心甘情愿,只望义士能成人之美。”

“哈,传闻星源国度多君子,如今可是见识到了。”马锡安干笑了一声,“但是不行。罪者受罚这是天理,况且意图谋害已经不是小罪了。倘若可以轻轻松松找人代受,那么正义岂不成了生意?再说,倘若我要让他死,你如何代受?你真要,”马锡安用链枷的杆指着蚩祸的脸,“替这样的人送命吗?”

蚩祸张嘴又要骂,但是灵潇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只见灵潇的身子压得更低:“灵潇自知理亏,无话可说。但我等是身负大恩才苟活至此,大恩不报,枉生为人……”随着说话,灵潇慢慢直起了身子,周身聚起寒气,“倘若义士非要追根究底,那便只好等来日再以命相抵,时下恐怕免不了要得罪一下了。”

此话一出,蚩祸立刻换上了一副得意忘形、气势汹汹的样子;而玄鸿不知为何却像是中了晴天霹雳一样,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来日以命相抵的前提是有命活到那一天吧。”马锡安举起盾牌,“拖着这种人渣是做不到的。”

“看在大哥面上我忍你臭嘴很久了!”蚩祸得到许可,立刻像是换了个人,全不当自己给队伍惹了祸,倒是像个大功臣一样,抬腿就往前冲。然而还不等他跨出两步,灵潇已经像一阵风一样从他身边掠了过去。

“我先来!”

(恶意扣书x2)

Templerlord 发表于 2018-9-14 03:56:36

本帖最后由 Templerlord 于 2018-9-15 02:04 编辑

蚩祸的速度已经快到了只能勉强应付的程度,而灵潇的行动毫无疑问要快上好几个等级。

和一般人想象的不一样,高速度搏斗不一定意味着敏捷。而这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敏捷型的对手为了保持灵活性,往往难以给出非常强力的攻击,所以才只能依赖针对弱点击破;而高速型的对手本质上也是力量型,那股爆发力只要用到攻击上,威力是绝不能小看的。

但灵潇二者兼备。

他的身影在高速移动中几乎看不清楚,就像是一道半透明的黄色折线一样飘忽不定。马锡安不得不时刻准备着圣火,但是即使他被击中,也没有使用出来——面对这样的速度差,根本不可能打中,贸然施放只是单纯的浪费体力而已。才喘息间的机会,双方已经攻防了十几招了。根据粗略印象,大概有四成左右的攻击可以比较幸运地挡下来,而其余的攻击则是完全无能为力的。

就在马锡安打算努力适应灵潇的节奏时,蚩祸也加入了战端。就在一个不注意之间,蚩祸的一下横砍重重地从马锡安背甲上弹开。如同之前一样,红雷炸裂,带着不祥血光的能量从马锡安背部爆开,差点炸得他单膝跪地。如果不是之前充盈的圣火烧却了大部分能量的话,这下也绝非能轻伤了事。

也就是说,蚩祸在这个小队里是突击手,那么只要除掉他,对方的獠牙就被拔掉了吗?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马锡安却发现自己的行动越发缓慢了,四肢仿佛不听使唤一样。这时候他才发觉,灵潇打中的那些部位,一方面确实是受制于盾牌和铠甲的限制,另一方面也确实主要是集中在四肢肌肉和关节处。现在这些地方的铠甲上已经结起了薄薄的寒霜。

大事不妙!

不等他细想,灵潇飞起一脚正向着马锡安的面门而来。马锡安来不及多反应,赶紧举起盾牌防守;可是就在灵潇蹬着盾牌灵活地腾空后跳时,一阵雪霰却正好从马锡安的头上落下来。

这本身没有什么威胁,但马锡安的头盔观察视野是非常小的。这阵雪霰和寒气凝结的冰霜几乎完全遮挡了他的视野!
然而,此时马锡安却灵光一闪,生出一计。

只见他在目盲状态下大喝一声,一如刚才一样唤出圣火。然后不慌不忙地——至少他尽量不表现出来——和刚才一样转起链枷,向地上猛的一砸。

圣火再次冲天而起,但是比刚才的范围略小,势头也略逊一筹。这阵圣火瞬间就烧光了遮挡视野的冰霜,但是就在火柱消散的一瞬间,他立刻遭到了两个方向的同时夹击。

这么说也不完全对。他首先是被从右面踢了一脚,正中肋下;然后是拿武器的那只胳膊上被重重砍了一刀,别说铠甲,怕是连骨头都砍进去一半。只见蚩祸拔出刀来,伤口拔刀之后才开始冒血;而蚩祸刀上血光更盛,看来是用了邪门功夫。但是还不等血落到地上,伤口便喷出一道黑白火焰,等到火焰消散,已经止血了。

可恶,刀伤是小事,临时用这种烧却来疗伤,可比受伤本身还疼多了啊!

蚩祸已经退回原处再次积蓄力量了。而灵潇的声音从模糊的身影中传来,已经有些失真:“兄台,刚才若不是我帮你躲开要害,你已头颅中刀而亡了。还是就此作罢,远走高飞吧!”

“我跟你讲,”马锡安喘息着答道,“此人必是祸害,就算为谢你出手相助也非杀他不可。”说完马锡安便向着蚩祸冲去。

这一冲非同小可。正如前面所说,马锡安之所以知道速度型打法的另一个特点,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自己就是。

灵活的转向或者招招必中这种敏捷是他缺乏的。但是对于长期穿着极其厚重的铠甲旅行和作战的马锡安来说,由圣火驱动的直线突进一直是他的看家本领之一。别说单纯的冲撞,他的任何一招肉搏动作都可以在极快的奔跑之后施展。这种出其不意的速度也正是他计谋的第一环。灵潇一行人最大的失误,莫过于看漏了这一点,反而替他拉开了冲锋距离,自找倒霉。

马锡安的冲刺快如疾雷,甚至由于每一步冲得太远,十几米的距离只听到了连在一起的“咔咔咔”三声脚步。这样的高速冲撞,即使是灵潇也只能用寒冰之力凝结冰雹作为阻碍。因为他很清楚,如果马锡安的速度和他自己的速度加在一起互相撞击的话,那么身着重甲的马锡安或许会受内伤而重创,但灵潇自己却一定会因此而筋折骨断,当场丧失战斗力。相对于这样的速度来说,一粒粒冰雹已经如同弹丸一般威力惊人,但是马锡安仗着重甲加身,全不在乎。一刹那间蚩祸惊慌的面孔已经到了面前,马锡安不顾手臂上的伤痛,奋力抡起链枷——

“玄鸿,快呀!”随着灵潇一声指令,一道石柱登时拔地而起,挡在攻击路线上。这一次的石头比例更大,比上次要硬得多。马锡安来不及收手,干脆顺势而为,只听得一声巨响,岩石爆碎,在后面的蚩祸虽然免了重伤,但躲闪中几块飞溅的石块打在身上,也显出负痛的神色。而马锡安这边刚刚止血的伤口这次一下爆开,鲜血登时溅了二尺多远。这一次马锡安没有处理它,而是任由自己的血就这么汩汩涌出。他的手臂了无生气地耷在一侧,链枷也慢慢从手中滑脱了。

但是这一瞬间,他却明白了许多事情。

玄鸿之所以没有故意跟踪自己,是因为他和蚩祸之间有嫌隙。不论是刚才不顾其他二人的想法擅自报上名号,还是屡屡只在最后一刻才出手救援,都是这个原因。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加入战局,那就麻烦得多了,作战顺序必须得按照玄鸿-蚩祸-灵潇这样安排才行。既然有这个空隙,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现在的状况如果要再瞄准蚩祸动手,一击必杀的可能性很小,一旦拖长,十分不利。因此也不能按照原计划。这个三人小队的关键人物很明显是灵潇才对——他很多时候负责阻止蚩祸暴露破绽,同时他也能指挥玄鸿做出辅助。看来这三人并不是相互对等地进行配合的,另外两人很明显听命于他。那么他就一定是关键了。

而针对他的陷阱,以一只胳膊暂时作废为代价,已经准备完毕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形势逆转的一瞬间,蚩祸将吸来的血光凝聚在刀刃上,毫不犹豫地做出反击。这一刀直冲脖颈而来,只要中刀,必定身首异处!

“蚩祸,住手!”灵潇的黄色残影惊叫一声,急速飞来,然而蚩祸没有任何动摇的意思——

在那一瞬间,事情发生得极快。

黑白火柱毫无征兆地腾空而起,吞没了马锡安和蚩祸两人。灵潇看到火焰时,火柱已经是几乎贴着他的面孔升起了。灵潇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一瞬间下意识地赶快向后跳去。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传了出来,然后还不等灵潇落地,他眼前就看到了一个金属徽标——正是马锡安盾牌上的那个。紧接着这面盾牌就撞在他脸上身上,这一下把还在空中的灵潇又撞飞了出去,直撞得他眼冒金星,鼻血直流。然而这一次又不等他落地,黑影又再次冲来,这次他连徽标也没有看清就被盾牌重重拍在地上。这一下正中胸口,拍得他只有进气没有出气,花了好半天才调息过来。而等他勉强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的依然是那个徽标,只不过换了个角度,是从下向上看的。

马锡安正跨立在他身上,左脚踩住了他的右手腕;虽然马锡安手中已经没有武器,但他盾牌下面的尖角已经顶在了自己的喉咙上,受伤的那只胳膊则搭在盾牌上。在这个处境下的灵潇很清楚,只要马锡安一发力,自己必定断气。

“盾牌只是一个提醒,”马锡安喘着粗气说道,“我还能烧死你。”他看了看周围的玄鸿和蚩祸,“想让他活着,你们就谁也别动,按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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